2)第275章 秦观_我的芳华时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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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渲染(所谓“点染法”)。刚提“旧事”,即接以“烟霭纷纷”,欲吐还吞。词末不待情思说尽而结以景语,较之柳永《雨霖铃》结句“便纵有千种风情,更与何人说”的直露,更含蓄而有余味。于此也可见秦观学柳而又善于变化。词的语言清新淡雅,“抹”字、“粘”字,由锤炼而得却不失本色。其他如《望海潮》(梅英疏淡)、《八六子》(倚危亭)等慢词名篇,亦同其妙。

  秦观的小令也是辞情兼称,如《鹊桥仙》的“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”;“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”,把追求耳,鬓,厮,磨、朝夕相处的世俗爱情升华到崇高的精神境界,也提高了词体的品格。《浣溪沙》的“自在飞花轻似梦,无边丝雨细如愁”,则情景融合,语言淡雅,境界蕴藉空灵。晏几道词也长于情景结合,但由于二人的人生经历不同,取景的角度又有差异,晏词多取高堂华烛的室内景致为意象,而秦词常用自然山川景物来言情铸境。

  作为苏轼最得意的门生,秦观作词不可能不潜在地受到苏轼的影响。苏轼开创了以词抒写自我性灵的新格局,而秦观一生积聚了满腹伤心失意的泪水,也必然要利用他所擅长的词体来倾泄。不过,他又不像苏轼那样直接倾吐内心的苦水,而是另辟一途,把深沉的辛酸苦闷融注在类型化的离情别恨之中,即周济所说的“将身世之感打并入燕情,又是一法”,从而给传统的燕情词注入了新的情感内涵。如贬往郴州途经衡阳所作的《阮郎归》:

  【潇湘门外水平铺。月寒征棹孤。红妆饮罢少踟蹰。有人偷向隅。

  挥玉箸,洒真珠。梨花春雨馀。人人尽道断肠初。那堪肠已无。】

  “红妆”的哀怨,无疑是词人自我遭贬后孤独悲伤的投影。词情的悲苦与稍后所作的同调词“乡梦断,旅魂孤。峥嵘岁又除。衡阳犹有雁传书。郴阳和雁无”,正相一致。而《减字木兰花》的“天涯旧恨,独自凄凉人不问。”“困倚危楼,过尽飞红字字愁”;《千秋岁》的“飘零疏酒盏,离别宽,衣,带”等,也同样寄寓着自我被流放的凄凉苦恨。秦观有时也直接表达心中的孤独苦闷,如名作《踏莎行》(雾失楼台)和《如梦令》(遥夜沉沉如水)等,在抒情方式上则更接近苏轼。不过秦观词气格纤弱,缺乏苏词那种超然自适的气度。

  秦观在词史上具有独特的地位。其词卓然一家,和婉醇正,典型地体现出婉约词的艺术特征。就婉约词的发展而言,秦观对另外两位婉约词的代表作家周邦彦和李清照都有直接影响。陈廷焯即说“秦少游自是作手,近开美成,导其先路”;“李易安词,独辟门径,居然可观,其源自淮海、大晟来”。秦词语言清丽淡雅。周邦彦得其丽,而发展为精雕细琢的典雅富丽;李清照则得其清,而朝更加本色自然的方向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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